小袁在他们眼睛里是不存在的。从前小袁偷偷地看见这种情形,为他们的狂欢所传染,心叶会扑扑地扇动起来。但是从他的心里钻入了有声有色的游击队以来,他对于这一切表示怀疑。从此,那些铿铿发响的刺马针、漆亮的马靴、发红的面孔都失了光彩。
因为水塔的影子,比水塔还高还大的队长的影子,充满了他的心。
[1] 票房是候车室的俗称。
九
房子里挂满了衣物,密密地摆着床位。工人们喷着香烟,粗杂地交谈着。
他们都是茁壮的汉子,带着北方人的朴实的气质。他们在闲谈中间,惯用粗话来开头结尾,也爱用手掌叩打对方的肩头来加重自己的语气,或是为了表示亲近。
老袁躺在床上,他在这一些人里表面上被人尊敬,其实是人人拿他寻开心的对象。
他天天要来。他来了之后,只好装睡或是不言语。但今天,他的心情为了苦于思索小袁的话,陷入极端的烦闷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