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王蒙的神情十分尴尬,说话支支吾吾,嘴里像含着茄子。他这样突然反常,使我觉得很奇怪。那位哈萨克族朋友似乎觉察出什么,借口还要去看亲戚,匆匆告辞了。
回到伊宁王蒙告诉我,原来他听别人说,那位哈萨克族朋友属于“思想有问题”的什么什么“分子”,正在机关接受监督劳动。王蒙生怕人们把他这个当过“分子”的人与另一个不相干的“分子”联系起来,看作“阶段斗争的新动向”,所以一提此事就紧张得脸色都变了。
他惶惶不安地问我:“你看怎么办?”
“什么怎么办?”
“我真怕他再来。”
王蒙的紧张、惊慌使我非常难过。他究竟做了什么,会怕成这个样子!他从来不是这样,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啊!
新居趣事
房东起身告辞时,忽然摊开手帕,把我们待客的小点心和奶油糖果拿了几块包起来带走。我很奇怪。王蒙说,这是表达他们的欢悦和对主人待客的满意。
冬天到了,我们迁入伊宁市二中新修的一排家属宿舍。这些房子后窗都朝向解放路二巷宽敞的土路。维吾尔族人盖房往往喜欢把窗子开在临街的一面,他们说从窗内眺望行人诸景,是一种“塔玛霞”,即欣赏自娱。他们的窗子上一般挂有白色或淡蓝色的挑花窗帘。一块布,在它的周围边缘“雕刻”上蝴蝶或树叶图案,看起来栩栩如生,它几乎成了维吾尔族人的象征。在伊犁,常见到一些妙龄少女用手工做窗帘,既显示她们的心灵手巧和好美习性,也表现出一种民俗文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