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大的客厅里,除了站着和坐着的地儿,其余的地儿都让空啤酒瓶子占满了。金鱼儿略微数了数,有上百个,至多不少。
韩红军喽着身子对到访的我们说抱歉,说啤酒现在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,每顿饭不多不少要整八瓶,早饭并不除外。
韩红军被老丈人胡大海约谈的时候,也正是他穷的快要掉了底,他和桃花两人的工资将将能满足他个人的日常花销,突然要拿出个一两千,真是要了老命了。
韩红军拉煤的这个铁路货场是专门的卸煤货场,边城所有通过铁路运来的煤,都在这儿集散,各式大大小小的货车排着队在那儿等着装车。
一趟跑下来返回时,韩红军没熄火,在微微颤抖着的驾驶室里点了一根烟,刚把一口浓烟吸进肺里,就听有人轻轻敲车门。
韩红军转头一看,是一个戴眼镜的精瘦的男子,约莫有四十来岁的样子。他见韩红军有反映,拽着反光镜的支撑杆“噌”的一下窜了上来。
“嘿,哥们,汽改厂的?”精瘦男子指指车门上“汽改厂车队”几个字。
“是啊,你有啥事儿?”
“你好,你好,我姓李。”瘦子说着伸出了黑黢黢的右手。
韩红军往后一靠,躲开了那只握过来的手,“唉,有事说事,别摸摸索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