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在敝国里,像这样不负责任的办事官员,早已被我们国民驱逐久了,也不容他把持这职位。哼哼!我敢说一句放肆的话,这件事若由鄙人早向那官儿交涉,怕他还不敢如此草草结束。不过韩小姐因为保全贵国面子,力持大体,拦着鄙人不许干涉,今番弄成这一个不尴不尬局面。至于办罪轻重,还是第二层关系,白白地将一个侠义的冯先生,任他们宰割,通共也不能得个死活消息,不是冷尽了将来男儿热血吗?
(冯阿祥能得梅礼此番赞语,死亦可以瞑目矣。为之一喜。)鄙人不揣冒昧,倒要出来干预干预这一件事。不知韩小姐还许可不许可?梅礼愈说愈怒,用手叉着腰胁,只把个碧绿眼珠儿逼紧地望着凤琴。
凤琴心中十分感激,先向梅礼行了一鞠躬说道:“我年幼无知,只晓得国权郑重,以为些小事,何必更劳贵驾。谁知我们中国官场,事事叫人肠断。(官场听者。)他瞧着我父亲没有权力,遂任意蹂躏法度,畸轻畸重,悉本其喜怒。其实他也并非有仇于我,有德于彼,不过一味敷衍。不知道除恶不尽,恶且愈滋;为善不终,善复何望。死一无辜之冯阿祥,其罪尤小;长无数奸人之气焰,其害甚大。今日难得福特先生肯挺身犯难,抱此不平,凤琴铭感五衷,大恩不谢。就烦贵驾星夜前往,凤琴与家父及姐姐等在此静候好音。”梅礼听着凤琴这一番又玲珑又清脆的说话,心中十分高兴,便径自答道:“此事包在鄙人身上,总不使小姐失望。”说毕,回头望着身后一个侍者,叫他向后槽里备一匹快马来,半夜三更,我也不乘轿子,闹那官样儿。侍者听了梅礼吩咐,随即备马去了。不多一会儿,马已备齐。梅礼向素君等告别。素君殷勤致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