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唐书》载大宗之伐高句丽也,曰:“今天下大定,惟辽东未宾,后嗣因士马强盛,谋臣道以征讨,丧乱方始,朕故自取之,不遗后世忧也。”此辞经史家润饰,非其本,实则句丽自隋以来,屡寇辽西,大宗知其为劲敌,度非后嗣所克戡定,故欲自取之耳。然则坚谓“每思桓温之寇,江东不可不灭”,乃其由衷之言。彼其心未尝不畏晋,又知命将出师,必难克捷,故不恤躬自犯顺,而不知其丧败之更大而速也。
苻融谏坚伐晋曰:“鲜卑、羌、羯,布诸畿甸;旧人族类,斥徙遐方。今倾国而去,如有风尘之变者,其如宗庙何?监国以弱卒数万,留守京师,鲜卑、羌、羯,攒聚如林,此皆国之贼也,我之仇也。臣恐非但徒返而已,亦未必万全。臣智识愚浅,诚不足采,王景略一时奇士,陛下每拟之孔明,其临终之言,不可忘也。”
《猛传》云:猛疾笃,坚亲临省病,问以后事。猛曰:“晋虽僻陋,正朔相承。亲仁善邻,国之宝也。臣没之后,愿不以晋为图。鲜卑、羌虏,我之仇也,终为人患,宜渐除之,以便社稷。”言终而死。此说亦不免事后附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