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我在那里张皇失措,她便站起来朝我的钱包一瞅,说道:“哎呀,就这么点?”
虽然只是无心之语,但我依旧能感到一阵彻骨的疼痛。因为这是我初恋之人的声音。不是这么点,也不是那么点,三个铜板根本不算钱。我从未品尝过这样的屈辱,生不如死的屈辱。或许,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富家少爷呢。从那一刻起,我才真正下定决心去死。
当晚,我们在镰仓投海自尽。她说身上的腰带是从店里的朋友那儿借来的,就把它解下来叠好放在岩石上,我也脱下披风放在同一个位置。之后,我们就一起纵身跳入了大海。
她死了,我却被救了。
或许因为我是高中生,加之父亲的名望,报社认为比较有新闻价值,便把这个事件大肆报道了一番。
我被救起后住进了海边的一家医院,从故乡赶来的一个亲戚帮我收拾了残局。他向我转述道,父亲和家人都对我的行为感到极为愤怒,可能就此与我断绝关系。说完,他就回去了。但他说的那些我并不在意,我只怀念死去的常子,终日以泪洗面。在我迄今遇到的所有人中,我真心喜欢的,唯有那个模样穷酸的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