革丁初期素描平实,很象卡曾斯,境界很象威尔斯,但他以后的发展,笔致壮阔,操纵自如,相形之下,卡曾斯不免纤弱无力。长处尤在于化“纵横理乱”的景色,为精妙入微的图画,使威尔逊的天地显得狭小浅陋。晚年作品更恣肆大胆,题材的戏剧化,情调的紧张,都出以深信不疑的态度。一片严肃壮阔的田野中,屹然呈现画面的主体;林木屋宇的描绘,在空间的位置,色调的深度,都准确无比。他也偶尔渗入一些想象与暗示的成分,使作品不但动人,而且萦诸胸怀,历久不忘。我们看到这些小品的杰作,方能明了忒纳的慨叹含有何等深意。
十九世纪初年的水彩画家,当以科特曼为最通俗。他的作品,令人一见便觉得秀润悦目;简单而有力的笔触,很容易使人误认为境界的阔大。科特曼似乎脱胎于革丁,规模较小,而以装饰趣味见长。他往往把自然界点化得美艳夺目,但缺少激动感情的力量。革丁的简洁是真能领会自然的表现;科特曼的简洁,仅是一种力求风雅,匠气十足的诀窍。固然这诀窍是他个人的发明,所以还新颖可喜。到了模仿他的后人手里,这种影响就鄙俗不足道了。科特曼是一个有魅力而无深度的作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