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在耐心的了解各方的想法,思考解决的办法,等待说话的时机。
他知道,赵煦迟早会将球踢到他脚下的。
果然,他感觉到了赵询投过来的目光,听到了赵煦的询问。
“陛下。”石越朝赵煦欠了欠身,但他没有直接回答赵询,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:“召回章惇,任命新的率臣,如此便真的能解决北伐的问题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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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越的反问,让崇政殿中的众宰臣们都非常的惊讶,因为他的话中似乎在暗示反对召回章惇,而赵煦在惊讶之余,更是以为石越为了逃避对自己的承诺,竟准备力挺章惇,心中不由有些恼怒。
“那以石相公之意,又当如何?”不快的赵煦连对石越的称呼都变了。
“孙子云安国全军之道,在于兴师致战,当合于利则动,不合于利则止。”石越环视殿中诸人,淡淡说道:“喜恶、道德、名誉、历史恩怨,都不应当成为战争的理由。发动一场战争与结束一场战争,只能由一件事情来决定,那就是利益!”
“孙子说的话,当然不是圣人之道,甚至颇违《春秋》之义。”石越没有给蠢蠢欲动的反对者机会反驳自己,“在何种情况下可以发动战争,我们自是应当奉圣人之教,以春秋大义为本。然孙子以善用兵而为后世尊崇,《孙子兵法》所论,皆是如何才能赢下战争,故圣人教我们应当为何而战,而孙子则教我们如何取得胜利,避免失败,二者亦不可偏废。不知为何而战固然可悲可叹,然再应当打的战争,若不能取得胜利,则不仅毫无意义,更对国家有害。数以万计的军民会因为战败而死,朝廷的财力也会因此困窘,圣人亦绝不会支持这种愚蠢的战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