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停地咕哝着,这话触到了我的痛处。起先,我也觉得他说的有理,可他那张皮肉纵横的脸不住地抖动,让人恶心。我还想到了那三个男孩也会因我而挨打,可他们也并没有对我做错什么。
“我为什么要打他们,”我说,“你就会瞎说。”
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突然对我吼道:“给我滚!”
“你这个傻子!”我跳下地,大声叫嚷。
“我是傻子?我瞎说?看我怎么收拾你……”说着他就满院子地追我,可怎么也追不上。
这时,外婆来到厨房的走廊里,我朝她扑了过去,他便一个劲儿地向外婆诉起苦来:“这小子一刻都不让人歇,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浑话——他竟敢对我骂娘,骂我是骗子,我这一大把岁数可是他的五倍哟!”
每当有人当着我的面撒谎,我会不知所措。我站在那儿,慌了神。幸亏外婆一口回绝他:“彼得,你说得也太离谱了点儿,他可不会说这么没轻没重的话!”
若换了外公,他一准儿就信了这个马车夫的满嘴胡言了。
从那天起,我和他的关系也陷入了恶意冷战中。
他会假装不知地撞我一下,或用缰绳抽我一鞭;他故意放走我的鸟儿,拿它们全喂了猫;他还时不时地跑到外公那儿告我的状,次次都编得天花乱坠。
我越来越觉得他其实跟我没什么两样,像个孩子,只不过扮成了老头儿的样子。
我一有机会就拆散他的草鞋,捻松绑鞋的绳子,叫他一穿上去,鞋子绳子通通断开。